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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忧被吓得躲到妈妈身边,醉汉挥拳相向,母女两人下意识抱在一起闭上双眼。
郁霈一把攥住他的手硬生生向后一折,脚尖猛地一扫男人瞬间躺在了雪地里,酒醒了大半,“你……你谁啊你!”
郁霈眸色冷淡,居高临下看着他:“不想死就滚。”
男人脑子混沌眼前重影,虽觉得郁霈年轻瘦弱但又觉得不太好惹,连滚带爬丢下一句“有种别走”溜了。
郁霈淡淡看向岑忧母女:“你们没事吧?”
岑母摇摇头,对他比了个谢谢,然后弯腰将雪泥里的山楂打扫了扔进垃圾桶,一滴眼泪在灯光下悄然坠落。
郁霈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每一颗山楂球都能压垮她脆弱的身躯,但刚才那男人的拳头都没打碎她保护女儿的勇气。
“岑忧,你真的喜欢这一行么?”郁霈问。
岑忧像是没听明白,愣了愣,点头。
“你唱一段给我听,唱你觉得自己唱的最好的。”郁霈在她跟前坐下来,拿出手机靠在桌上,示意开始。
岑忧比上次更紧张,但她隐约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于是连连深呼吸了好几遍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和他鞠了一躬。
纷纷雪夜,昏黄灯光下映照红衣少女脚跟触地放平脚掌踮起脚尖,缓缓慢慢前行,兰花手正好迎着光,腕花一绕行过石桥。
小嗓细软,指尖拨着无形的扇子一点一拍悠悠侧身,眼神缠绵流连。
——贵妃醉酒。
一小段唱完,岑忧脸都红了,在漫天雪地里很轻地喘着白气看郁霈:“我、我唱完了。”
郁霈:“你以前学过吗?”
岑忧小心点头:“学过三年,后来……没有钱就不学了,我在手机上看过老师教学,唱、唱得不好。”
岑忧和初粟不一样,她天分不高,这几句哪怕是在她这个年龄也只能算勉强过关。
郁霈望着她,“你知道进这行等于什么吗?”
岑忧轻轻点头,又摇头。
“等于你年纪轻轻就会有一身伤,如果倒嗓了那又等于白学
(),即便是学好了出师了也有可能养不活自己,你想过么?”
岑忧脸白了白,下意识去看母亲,见她朝自己笑,又回过头看郁霈:“我不怕,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郁霈在心里叹了口气。
“行吧,明天早上到清河班来报道,迟到了可要受罚的。”郁霈走到摊位前,看岑母把他被打翻的山楂球原模原样又装了一份,拿起来笑了笑:“那这算拜师礼了。”
母女两人都安安静静的。
郁霈走出几步,忽然听见寂静夜里一声欢呼,以及响亮的:“师父好,师父再见!”
郁霈莞尔一笑。
一个徒弟是带,两个徒弟也是带,郁霈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收到手了他才知道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岑忧刻苦又努力,初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半个月教下来,初粟挨骂次数直线上升,嗷嗷喊他偏心。
郁霈畏寒,拢着厚围巾和热水袋靠在门边教学,抽空提醒:“初粟,你再去师妹那儿手欠我就抽你,一边儿练你的把子去。”
初粟立即跑了。
郁霈前两天把收岑忧那晚的视频发出去,评论区纷纷打听小姑娘是谁,灯光落雪里的“贵妃”甚至还掀起了一阵模仿热潮。
郁霈回复是新收的小徒弟,评论区再次炸锅,纷纷问他怎么才能拜师,以及“230个月大的宝宝还能拜师吗”。
郁霈抿唇笑了笑,回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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