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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余側頭看他一眼,叢向庭立刻理直氣壯:「怎麼,還不讓人說?本來就丑,一看就不像好人。」
純屬他的個人偏見,陳奕西雖算不上多麼帥氣,但也還算板正,跟丑完全搭不上邊。
阮余懶得搭理他,走過去和陳奕西打招呼:「早。」
叢向庭不動聲色,實則牙都快咬碎了,阮余為什麼不跟他說早上好,眼前這個賊眉鼠眼的玩意究竟何德何能。
「早啊。」陳奕西笑得清爽,掃了眼旁邊的叢向庭,眼裡有些意外,不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叢向庭面無表情,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不過轉過頭看向阮余的時候表情就變了,眉眼都溫柔了幾分,對阮余說:「晚上我再來接你。」
當著陳奕西的面,阮余沒讓叢向庭下不來台,用幾乎看不見的幅度點了下頭。
叢向庭笑了下:「那我走了。」
走進公司,阮余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陳奕西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等電梯時,他忽然問阮余:「你們吵架了?」
雖然不那麼明顯,但他感覺剛剛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可阮余只是頓了下,說:「沒有。」
陳奕西還想問什麼,正巧電梯到了,打斷了他。
到辦公室時間還早,阮余本來打算去茶水間沖杯咖啡,但摸了摸肚子,最後還是換成了牛奶。
等牛奶加熱的功夫,陳奕西端著杯子走進來,按了咖啡機後站在阮余旁邊。
「那個,」他斟酌著開口,「你和叢向庭現在還住一起嗎?」
昨晚剛趕出去。
不過阮余不想多說,含糊地說;「嗯。」
「哦。」陳奕西忽然沉默下來,似乎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什麼。
牛奶加熱好了,阮余卻沒走人,轉過身看陳奕西,一點徵兆沒有地說:「你以前是不是跟叢向庭說過什麼?」
「嗯?」陳奕西愣了下,「你指什麼?」
「說我告訴你我是被他強迫的。」
阮余的表情和跟陳奕西談論工作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甚至語氣都很溫和,但陳奕西握著水杯的手卻倏地攥緊了。
他立刻就意識到阮余說的是什麼,那天在飯店和叢向庭的爭執大概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我.....」陳奕西想說說自己不記得了,畢竟都過去五年了,只是一句話而已,根本無從查證,但看著阮余的臉,他頓了頓,還是說,「我是說過。」
「為什麼?」阮余問,「我沒有說過這種話。」
陳奕西慌亂地偏過視線,可又覺得自己做得沒錯,雖然說了謊,但當下只是因為憤怒才會口不擇言,而且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我只是看不慣他那樣對你,他本來就是強迫你的不是嗎?」
阮余皺了下眉,不認同地看著陳奕西說:「不是。」
「怎麼可能不是,你來B大不也是為了躲他嗎?」陳奕西語氣有些焦急,為了證明自己沒錯,還找出了證據,「高中他就那樣對你了,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記得嗎,在樓梯間他還強吻了你!」
似乎是難以啟齒,又或者對叢向庭深惡痛絕,陳奕西還想列舉叢向庭的其他罪證,阮余卻問:「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陳奕西立刻被定住了,呼吸停滯了幾秒,心臟漸漸被苦澀填滿,連平穩的聲音都維持不住:「你不記得了?」
阮余記不起來,因為他和叢向庭以前很少接吻,更多是粗暴地解決欲望。
不過確實有一段時間,叢向庭總喜歡在學校冷不丁就親上來,阮余每次都被嚇一跳,似乎就是為了看他慌張的樣子,每次親完叢向庭都會露出惡味被滿足的表情。
但沒多久叢向庭就對這個遊戲玩膩了。
看著阮余臉上的迷茫,陳奕西說不清心裡什麼感覺,苦笑了下說:「那天我記得很清楚。」
甚至到如今都念念不忘,在他心中,阮餘一直都是那天陽光下的少年模樣。
「你不記得也沒關係,這不妨礙叢向庭壓根就是個人渣,他這種人知道怎麼尊重人嗎。就因為家裡有點錢,成天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誰也瞧不起。你知道當時其他同學怎麼說嗎,他們都說你是叢向庭的跟班,但凡他對你有心,怎麼會容忍其他人這麼說?」
陳奕西越說越憤怒,仿佛經歷這一切的人是他自己,可阮余越聽越覺得他只是看叢向庭不順眼而已。
阮余對跟班這個稱呼並不敏感,小時候李欽天天這麼喊他。
在學校喊,去叢家也喊,進院子就問叢向庭你的小跟班呢?等看到阮余,也左一口小跟班右一口小跟班地叫,回家就坐在地上跟爸媽鬧起來了,說我也要個小跟班,就像阮余那樣的。
那時他還以為阮余是個女孩,白白嫩嫩的,多可愛啊,甚至拿出最喜歡的玩具跟叢向庭交換,讓他把小跟班給自己。
後來被叢向庭踹了一腳,整張臉摔在地上,下巴被磕出血,他又回家哭了好久,直到知道阮余不是女孩而是和他一樣的男孩才作罷。
被李欽鬧了這麼一通,很長一段時間阮余對自己的定位都是叢向庭的跟班。
當時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叢崇陽單單把他從福利院領回家,明明還有很多比他年齡小的孩子,叢崇陽偏帶他回來住大房子,給他買衣服,還吃很多好東西,原來是為了給少爺找個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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