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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萧靖还没体验过。不过,收礼收到数不过来的情况,他算是经历过了。
前一天有许多人来拜访,而当天傍晚,就有商户送来了礼物。到了今天上午,送礼的人更是快把门槛踏破了。萧靖真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把邵宁他们留在家里?
“南三街于掌柜赠美酒十坛,时令果品十盒,各色酱菜十种,请萧公子尝鲜!”
“平安巷霍老板赠猛犬一条,为镜报看家护院,以免小人怨扰!”
“海安坊葛东主赠银二百两,助报社修缮房屋,规整收拾!”
“东城宋员外雇杂艺舞乐班子赴浦化镇,为受惊扰的浦化镇街坊乡邻压惊!”
唱名的一个接一个,萧靖听着都有点头疼。尽管人家送的礼物都不贵,差不多在一、二百两左右,但这又不是什么合作或者活动,报社按理说是不能收礼的。
萧靖曾经推拒过,可来人死乞白赖地道:“公子此言差矣。这些礼物,是我家老爷送给萧公子的,可不是送给给报社的。您就收下吧,别叫小人为难了!”
说完话,对方放下东西便走,萧靖又不是三头六臂,总没法挑着一堆担子追上去还给人家吧?
想了想,他琢磨着等事情过去了就把东西给人还回去。有些东西放不住,也肯定有人不愿收回礼物,这些就从广告费里作价抵扣吧。
相对于上面这些,更加夸张的是:还有人直接派来了自家的三个护院!这仨人一来就在院门前搭起了窝棚,萧靖打算跟潘飞宇搬到办公室去以腾出房间给这三位,也被婉言谢绝了。
当萧靖请他们进去住的时候,膀大腰圆的护院们咧嘴一笑,道:“多谢公子好意,不过俺们是粗人,没那么多讲究,里面外面都一样。再说这大夏天的,睡在屋里气闷得很,还不如在外面这么一躺,比较凉快些。”
请人吃饭?他们还自带干粮了。说不得,萧靖只好借花献佛地把好酒拿了出去,这回人家倒是没有拒绝。
外面有这些护院在,院子里还有条领地意识特别强、有人路过都会吠上两声的狗,整个小院堪称固若金汤,无论谁来了都讨不了好去。
只是,人情债要怎么还啊?
萧靖和董小雅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一向喜欢嘲讽萧靖的秦子芊走的时候轻飘飘地丢下一句“礼物真没少收,原来开家报社还有这好处”,弄得他尴尬癌都要犯了。
时间过得很快,没过多久便已日薄西山。
今天的工作总是被打断,结果萧靖的活才干了不到一半。他坐在书案前,刚准备沉下心来看看稿子,就听到了门外高声盘问的声音。
主人很照顾,护院们自然也很卖力气。萧靖原本以为抓到了搞破坏的人,心里还在盘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该如何处理,就听到外面的人大声喊道:“在下是来给萧公子送礼物的,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啊!”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萧靖快步走到门外看清了来人的脸。他微微一笑,迎上前道:“原来是韩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先生此次前来,有何贵干?该不会又是来和萧某说笑的吧?”
来者正是送恐吓信的韩某人。刚看到萧靖,他的脸上一喜;待听到了萧靖的话,他的表情又是一滞,低声道:“韩某是代东家向公子赔罪来的。”
“赔罪?”萧靖陡然瞪大了眼睛:“韩先生这么说话,在下有点糊涂了。您和您的东家何罪之有?为何要说的这么严重?萧某可当不起啊。”
韩先生讪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能否容韩某入内,与公子细细道来?”
说罢,他就一摆手,示意身后挑着担子的人往院里走。萧靖赶忙拦住,道:“先生这是干什么?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萧某也没办成你东家的事,你却拿来这么多礼物,让萧某如何自处哇?”
即便韩先生是厚着脸皮过来的,此刻也有点不知所措了。他的头垂得更低,低眉顺眼地道:“公子有话好说,您大人有大量,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您就不要再与小人为难了,好不好?”
萧靖这才拍了拍脑门,道:“哎,我还是不懂您在说什么。不过,看您好像是有急事……这样吧,咱们去堂屋聊聊,至于这东西,就别拿进来了。”
韩先生看了看带来的东西,本想再坚持一下;可是,萧靖毫不客气地拔足就走,几个护院又虎视眈眈地摆出了“萧靖说不能进东西就不能进”的架势,他也只好灰溜溜地跟在主人的后面进了院子。
进了堂屋坐好,一脸古井无波的萧靖道:“请足下说明来意。哦对了,这两天我这里的客人太多,茶叶都被喝光了,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买。”
说着,他倒了杯清水:“虽然这不是待客之道,但也只能委屈您喝口白水了。”
“不碍的,不碍的。”韩先生支吾了两声,忽然在萧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拜伏在地,道:“前些天,在下的东家做了些错事,让公子和报社的诸位受了惊。小人在这给公子赔罪了!”
萧靖眉头一挑:“你东家做了什么错事?不妨细细说来。”
韩先生低头道:“公子家里这些砍门、泼粪、涂血、放火的事,都是小人猪油蒙了心挑唆东家,东家激于一时意气,才找人做下的。得知给萧公子添下了这许多麻烦,东家的心里甚是悔恨,这才让小人登门谢罪,任由萧公子处置……”
“一时意气?添麻烦?”萧靖把杯子在桌上重重一顿打断了他的话:“胁迫不成便伺机报复,来句轻飘飘的‘一时意气’就一带过了?在我家的院外防火,这很可能伤及萧某的家人,甚至能要人命!律法上讲,严重的要杀头!这些破事扰得我家人人心神不宁,连小孩子的笑脸都看不见了,你他妈告诉我只是添麻烦?”
萧靖怒而起身,拂袖道:“看来,足下的道歉没什么诚意。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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