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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点了点头。
卢青来告诉毕行一“你会拥有一个妹妹”,正是他把毕凡的地址透露给毕行一的。
秦戈把毕行一“海域”里自己看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刑侦科科长。
“卢青来我们确实关注到了,但没想到他……”科长思索片刻,道,“这其实也不算是教唆犯罪。他只是给了个提示,没有任何具体的方式。而且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秦戈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我可以把我看到的事情全都写进报告里。”秦戈说,“你们可以根据我的鉴定报告去调查。”
“不行啊,秦戈。”科长为难地蹙起眉头,“你巡弋的是毕行一的‘海域’,你的鉴定报告也只能证明毕行一的情况,不能作为指控别人的证据。”
“……那怎么办?!”秦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嘶哑地喊,“卢青来确实是有问题啊!”
谢子京连忙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稍作平静。
“我们会继续关注卢青来。”科长起身道,“你放心,既然存在这样一个人,我们就不可能放过他。”
秦戈头疼欲裂,反胃呕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推开谢子京冲进办公室里的卫生间,但干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
灌下大量温开水之后,秦戈强撑着写完了毕行一的鉴定报告,直到将报告交给刑侦科,他才稍稍安心。
“我已经联系过高主任了。”科长放下电话告诉他,“他还是那句话,在没有确切证据和调查结果之前,不能打草惊蛇。但他已经决定把卢青来剔除出高考‘海域’检测的队伍,具体的理由由他那边来想,你先回去休息。放心吧,我们会盯着卢青来的。”
.
这一次巡弋对秦戈的影响远比之前几次更强烈。
他每每闭上眼睛,就能在黑暗之中看到无数圆睁着的、盯视着自己的眼球。那些眼球颜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充满恶意。
秦戈不敢闭眼了,他依靠在谢子京怀中,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街景。出租车司机不时从后视镜瞥他一眼:“脸都青了,小伙子真不去医院么?”
两人回到了秦戈家中,秦戈倒在床上时,牙关打颤。他非常害怕,但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来自他人的恐惧像冬季的寒意,钻入他的身体,无孔不入地吞噬着身体原本的温度。
谢子京在厨房里烧水忙碌,秦戈躺了几分钟,冷得受不了,干脆开了空调。巴巴里狮在他床边走来走去,他第一次从这威风凛凛的巨兽眼中看到忧虑。
秦戈去洗了个澡,在浴缸里泡了十几分钟。谢子京不敢进来,在外面敲了几次门,听到他应声才安心。巴巴里狮倒是光明正大地钻进了浴室,忍耐着浴室里的水汽,站在一旁看秦戈。
秦戈相当尴尬:“……你出去吧。”
狮子装作听不懂,在浴室里走来走去,尾巴晃荡,金色的眼珠盯着秦戈。秦戈把自己完全浸没在热水里,只在水面露出一个脑袋。热水缓解了他的冷,但不能让他彻底平静。他的小兔子出不来,手心只有微薄的、不成样子的雾气。
回到卧室倒在床上,他看到床头放着一杯温开水,里面泡了两片鲜的柠檬切片,细细的水泡从水果切片里一只只浮上水面。
谢子京听到动静,在外面探头探脑:“秦戈?”
“嗯?”
“好点儿了么?”
秦戈想说好点儿了,但他撒不出谎。“不好……”他抓住被子,蜷缩在床上,“很糟糕……”
谢子京蹲在床边,揉揉他的湿头:“这样睡会头疼。”
“疼就疼吧。”秦戈的声音闷闷地从被下传出,“好想死……”
“为什么?”
“不知道……”秦戈顿了顿,又说,“因为我没用,我是废物……”
床的另一侧沉了一沉,是谢子京躺了上来。他把秦戈抱住,用哄小孩的语气说:“谁说你没用?你很厉害。”
他的气息接近了,即便隔着一张薄被,也像狂风一样席卷了秦戈的意识。
几乎就在一瞬间,秦戈浑身就热了起来,令他面红耳赤,忍不住从被中抬起头,看向谢子京。
见他脸红,眼睛又是湿润的,谢子京不知为何也有些尴尬。
“就抱你一会儿。”他说,“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炽烈干燥的气息像手,抚摸着秦戈的皮肤和头。他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模式退行了,他成了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在惊惧和悲伤中,期待抚慰。
秦戈凑近了谢子京的脸。一种并不陌生的渴望正在心头滋长,他要把它说出来,清楚明白地。
“你可以做。”秦戈小声说,“什么都可以。”
这人早上没刮干净胡子。秦戈的嘴唇贴近谢子京下巴的时候,触碰到了一些胡茬。
可是他瞬间又喜欢上这些胡茬了,恨不能亲吻和舔舐。舌尖才探出的时候,谢子京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退行是一个心理学名词,指人在遇到挫折或者无法处理的负面情绪时,会放弃现有的应对方式,而采取早期的、尤其是幼年或少年时期的应对策略来处理。它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往往和童年或少年时期经受的重大创伤有关系。
第35章房客16
秦戈被谢子京亲得昏头昏脑,指尖落在谢子京的耳垂上,一路下滑,擦过他刮得不干净的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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