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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谁都能如您一般天纵奇才……”
“诶,过誉了。”封琳打断那人谄媚,不着痕迹地略略蹙眉,“只是沾了封琅的光而已……封琅,我倒很久不曾去看他了。罢了,阿孟是在哪一家客栈?我亲自去找他。”
“主人不可!您是万贵……”
封琳再次打断,轻笑数声,却从眼中射出阴冷的寒光:“我不太喜欢别人夸我。诸君都是我赖以为信的亲信,何必如此见外呢?”
众人诺诺:“是。”
“阿孟的镶金朱印,若我不曾猜错,正是当年封沉卿的朱印,否则封琼也不会试图以此为要挟,当时若不是碧无穷性急,恐怕当真把阿孟送去本家,我也救他不得。”封琳缓缓叹出口气,语中带些忧虑,“可阿孟重情义,必不会告诉我这朱印来路,否则顺藤摸瓜找到封沉卿,又可博父亲一笑了。”
“主人不妨与酩酊剑同行一番,伺机而动?”
“同行自然要同行。”封琳弯唇,低眉敛袖,虽是朱衣,却只让人觉得他谦和温润如修竹,“伺机而动?糊涂。我为什么……要博一个将死之人的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封珏:阿琳,你定会是族中最有出息的!
封琳:嘤嘤嘤愿不负阿姊所望!
封琅:兄长定会是族中......
封琳:我不太喜欢别人夸我。
☆、18
即使早便料到封琳脸皮甚厚,孟醒也没想到他能来得这么快。这厮一大早便敲响了客栈房门,沈重暄打坐一夜,这时正好换了衣服,正替孟醒掖被角,门外轻“笃”两声,封琳嗓音清澈:“阿孟,起了吗?”
沈重暄:“……啧。”
孟醒自然是没起的,几坛秋露白下肚,孟醒只恨不能醉他个地老天荒,哪里还记得地久天长地想念着的封琳。沈重暄打开门,面色不善,语气也生硬得很:“封公子。”
“诶,元元。”封琳向他颔,带笑道,“阿孟起了吗?”
沈重暄道:“阿醒还没起。”
封琳:“这赖床的毛病……嗯?你叫他阿醒?”
不等沈重暄肯定,封琳已惊得花容失色,顾不得礼仪,一把推开沈重暄,扯着嗓门就喊:“孟醒!你快他妈醒过来!”
孟醒睡得正酣,不理他,封琳一脚踹在床榻:“醒醒!孟醒!!”
那床被封琳踹得微震,孟醒总算动了动眼睑,模模糊糊地“嗯”出一声不耐。封琳一把薅住他衣领,接着喊:“阿孟?快醒醒!”
孟醒略一蹙眉,一巴掌毫无凝滞地拍上封琳脑袋,封琳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手腕,躲过一击,还听孟醒暴躁的一声骂咧:“喊魂呢?头还要不要了?”
沈重暄:“……”
封琳苦口婆心地拍拍他脸:“快醒醒,我问你正事。”
孟醒总算睁开他那双眼,睡意惺忪,神色不耐,压着性子问:“什么事啊。”
“阿醒。”封琳坐下来,和他四目相对,孟醒“啧”了一声,微微偏头,下一刻手便扬起,飞快地赏了封琳一巴掌,直把封琳拍得险些没接过气,“什么人啊你!?”
“你喊个屁的阿醒。”孟醒骂道,沈重暄走上前来替他揉手,孟醒就接着骂,“在山上你是没被打舒坦是不是?还是封家没一个能打的把你惯坏了?怎么立好的规矩都能忘?”
封琳缓过气来,半笑半骂地回他:“原来你还是不答应人喊你阿醒。”
“废话。”孟醒恨恨。
“那你徒弟呢?”
孟醒一时没接上这一句,下意识转头去看沈重暄,但见自家徒弟低眉垂,专心致志地替自己揉手,仿佛他俩所说的东西与他毫无干系,孟醒便回过头来,故作轻松地道:“熟悉了,也就无所谓了。”
封琳早便猜到他会这样说,笑眯眯道:“那也好,我就陪你师徒走一阵子,补救一下我俩的感情,等我们再熟悉了,我也叫你阿醒。”
孟醒也笑眯眯:“你想死,能不能自去找萧同悲?”
孟醒确没有骗沈重暄,纵是孟无悲也只叫他“孟醒”,封琳与他少时交好,也只敢唤他“阿孟”,至于“阿醒”这样的称呼,孟醒也从来没有允许别人这样叫过。
深究其缘由,说来却可笑。
只是午夜梦回时,眼前影影绰绰会见到先前长辈。似崇德帝、似恭王、似傅锁秋,个个向他伸手弯身,笑意亲切,软声唤他:“阿行。”
“阿行聪颖,恐这深宫终将埋没了他。”
于是恭王世子五岁夭折,抱朴子谢旨而去,不求荣华,不慕名利,只带走了一名不知来历的小徒弟。
“我没有开玩笑。”封琳叹了口气,神情十分委屈,“阿孟,沈家一事我已派人去查了,相信不多时便会有回音,你看,需不需要我直接把人处理了?”
孟醒抽回手,把沈重暄拎到身边顺了把毛:“不用。公平起见,毕竟我也不会帮你拿了封琅的命。”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封琅是我弟弟,自然要完好无损地带回去。”封琳滴水不漏,笑意淡淡,“这世上,哪有哥哥害弟弟的道理?”
孟醒忽然想起崇德帝与恭王,和数年前那场血雨腥风的夺嫡之争,却不多说什么,只是笑:“你说是就是吧。”
“阿孟,你是听封琼说了什么?”
“说了。”孟醒道,“说你这厮心狠手辣,最会偷奸耍滑,让我别信你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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