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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沈嘉,虽说算身居高位了,但他自己仿佛没什么感觉。即使入了,他依旧像以前一样,吃穿用住都没有变。
年纪轻轻就能够不被富贵权力诱惑,戒骄戒躁,不卑不亢,这也是萧翌看重他的一点。
“那我明天,该怎么做?”
“你为何问我?你怎么劝韩昌,就怎么劝程老。”萧翌拍拍沈嘉的肩膀,“做好你自己,最重要的是,不能被程老牵着鼻子走。”
沈嘉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翌日下朝后,辅程尉廷、次辅张旭、以及入的韩昌和沈嘉,四人聚集在文渊。
程老看了看沈嘉和韩昌,在议事前对二人说道:“这是你们第一次参加内议事,多听多看,不必拘谨。”
“学生明白。”韩昌自然点头称是,随后他偏头看向沈嘉,心道沈嘉第一次,就要和老师以理据争了。
沈嘉心中一跳,难道师傅知道今天自己有事要说,才故意这般堵他的口?
然而程老并没有沈嘉想象的那般神通广大,他不过是照例鼓励人而已。只听他继续和蔼的说道:“你们是我的得意门生,看你二人同时入,老夫十分欣慰。内事多,之前没有顾得上照顾你们。这次旁听议事,多学习,将来好为我和张老分忧。”
“是。”韩昌心道,原来是旁听啊。
沈嘉没有应话,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开始吧。”程老转头对次辅道。
张老拿出一些奏折,都是需要内商议的。内大概一个月议一次事,若有大事则临时加议,或到御前奏议。而平日里的琐事,则按旧例处理即可。
张老拿来议的是刑部和户部的一些上疏,多是久拖不决的难题,程老却干净利索的一一票拟了。就冲这点,师傅的主政能力,就让沈嘉望尘莫及。
“长青。”程老拿着户部的奏折,“你最近忙什么呢,户部的事,你没有上心。”
“学生……”沈嘉毕竟还是户部尚书,闻言顿感惭愧,他拱手道,“恩师教训的是。”
“这几个拨款我批了,你让人盯着些。”
“是。”
程老票拟完,放下环顾三人,“既然无事……”
“恩师,学生有事说。”沈嘉站起来,他知道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程老微微一皱眉头,张老则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唯有韩昌心知肚明,低头默不作声。
沈嘉拿出改好的文稿,“这有一份关于官员考核的提案,请各位老过目。”
沈嘉将东西放在程老的案桌上,而后退回一旁。程老看了他一眼,微微摇摇头,碍于面子,还是翻了翻沈嘉写的东西。
只是看着看着,程老突然将文稿摔在桌上。众人都是一惊,张旭望向桌上文稿,很好奇里面写了什么,竟然令辅大怒。
程老看了沈嘉很久,盯得他都不自在了,才缓缓开口道:“长青,写这东西,费了很多功夫吧。”
“是。”沈嘉愣住,不明白师傅的态度。
“怪不得户部的差事都耽误了。”程老语气略重的说道,“还要瞒着我,很辛苦吧。”
原来是怪他隐瞒,沈嘉没想到第一个坎居然在此。
沈嘉哑口无言,总不能把锅甩给皇帝吧。张老在旁无所事事,拿起文稿开始看了起来。
“再者,此事我已说过,一月一考,异想天开。”程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怒斥道,“你怎么还要做这等无用功。”
沈嘉被训得毫无招架之力,果然程老摆出一副师长的样子,他便被压得死死的。当沈嘉绝望时,突然想起了萧翌的话——做好你自己,最重要的是,不能被程老牵着鼻子走。
对,做好自己。沈嘉突然抬起头,直视程老:“学生认为,这不是无用功。”
“什么?”程老没想到沈嘉敢公然反驳自己。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沈嘉终于找回了感觉,他拿出了那次和韩昌辩论的劲头,开始侃侃而谈。
韩昌在旁暗暗点头,次辅则张大嘴巴望向沈嘉,而辅的面色则越来越黑。
等沈嘉一口气说完,程辅一拍桌子,“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但哪里胡言,他一时也没想出可以反驳的点。
此事韩昌终于开口:“学生以为,沈长青所言有些道理。”
“你也要学他?”程老有些失望的望向韩昌。
“学生在吏部,自然深知吏部的问题。”韩昌看向次辅,“况且,皇上已下了变法的决心,这一次势在必行。”
韩昌提到了皇上,让张老恍然大悟了。怪不得陛下突然让这两人入了,看来一是为了分权,二则是为了变法。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墙头草开始倒向沈嘉那边了,“程老啊,还是年轻人有冲劲呢。我们已经老了,不如让他们去试一试。”
“试一试?你说得轻巧。”程老翻翻白眼,“你也不想想,到时候试错了,朝臣们还不是找我们算账?”
“一切后果,学生一人负责。”沈嘉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负责?你怎么负责?”程老反问道。
“既然陛下支持沈长青,当然会让他全权负责的。”张老打着马虎眼,暗示程老置身事外,不要和陛下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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