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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那张脸上并没有展露出来什么情绪。
他要求进入审讯室里间的要求被刑讯部众人劝阻了一番,可是现在的李溯要想做决定,是很不容人置喙的。
李溯神情寡淡的说着:“都说了亲自提审了,我们腺体互换之后我就是他完全标记过他的a1pha,你们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或许你们审问不出来的东西,我能问出来呢?”
众人听他此话,脸色更是难看。
闻屿野现在的情况糟糕至极,李晟越那边没有开口允许他死,这些人就得尽全力把他的命掉着,这可让他们费了不少精力,万一真如李溯所说,他曾被闻屿野强迫过,如今想要蓄意报复,闻屿野还不轻易被他弄死。
他们现在只觉得夹在这对父子之间的生活分外难讨,一脸憋闷的看着李溯缓缓推开审讯室里间的门。
只是敞开一点,那股糜烂的莓果味就从门缝里溢了出来。
李溯进去之后关上了门,眼睛落在瘫躺在一张简陋小床上的闻屿野身上的时候,目光一震,他几乎认不出来那是闻屿野。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消瘦至此,眼眶都凹陷下去,他的头似乎从未打理过,枯草一般垂下来,他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换的,但是那看起来整洁的囚服,还是很快就被鲜的血染脏了,因为闻屿野在不断的用脑袋撞着头顶的铁栏。
狭小的空间里,李溯听到“砰…砰…砰”的声响。
与上次不一样,他全身都被束缚带捆绑住,他唯一能动的好像就只有脑袋。
李溯不由出声说道:“他都伤到这个地步,你们给他绑成这样未免也太过谨慎胆小了吧。”
这话说的倒是像他们刑讯部都是什么胆小之辈,有一位主审官控制不住反驳道:“那是绑起来不让他伤到自己的,只要一放开他的手脚他就会拼命挠他后颈…拦都拦不住…”
李溯这时候将视线从那沾了献血的铁杆上移到他的后颈位置,原来沾脏衣服的不是脑袋上流下来的血,是他的后颈在出血。
闻屿野似乎对外界的感官变得很模糊,听到有人进来,李溯开口讲了话,才有些迟缓的动了动眼珠。
李溯走到他面前,原本闻屿野呆滞的目光骤然间变了,在李溯那张脸出现在闻屿野的视野中之后。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喘息的很是艰难,浅色的瞳孔,血丝满布,这让他瘦得有些脱相得脸看起来有一丝狰狞。
“你做了什么……你拿走我的腺体…!?”他的声音嘶哑至极。
他回忆起那一天,李溯喂给他一把药,然后骂了他一声蠢货,再之后睁开眼睛他身体就被剧烈的疼痛席卷,那种疼痛让他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哀嚎,别的什么也听不见,后来可能是太痛久了,他感受到那疼痛的根源在腺体的位置,鼻腔里是一股血腥夹杂着甜腻莓果的味道。
他被换了李溯的腺体,然后又被抓回来,如今衣着整洁,看起来毫无损,气势迫人的李溯重出现在他面前。
几乎是不用多想的问题了。
原来自己真的是蠢货。
怎么会愚蠢至极,捧一颗真心去叫这让冷心冷肺的人去践踏,被人骗的团团转。
这些年他所以为幸福的一切全部都是谎言与利用。
李溯看着这样狼狈的,伤痕遍体的闻屿野,眼皮轻轻颤动,他稳住自己的声线说道:“不是,是你自己自愿给我的。”
这句话几乎是戳进闻屿野的心口又搅动起来,他的喉咙里很快就溢上来一阵血腥味,他没有办法控制那不属于自己的腺体,于是那属于李溯的味道就无时无刻的不在散着那股莓果味,它充满这个房间的每一处。
“原来…原来以前很喜欢的味道,也会有一天变的令人作呕…”闻屿野目光充满着恨意,信息素紊乱,他的心绪原本就受到极大影响,又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彻骨的痛意,从痛到意识模糊再痛到清醒,这一切都是他最爱的人亲手给与他的结局。
可是能忍受痛苦,也能忍受李溯的冷漠与厌恶,可是他不能接受李溯的背叛,不能接受他其实是跟杀掉母亲的李晟越一样,视他们为用后即弃的垃圾棋子。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又因喉咙呛血,说话的时候李溯没听清,他忍不住弯下腰,俯身又问了闻屿野一遍:“你说什么?”
闻屿野看他凑过来到自己面前,他大口喘息起来,声音里是无法掩盖住的极度憎恨:“你去死!”
第62章
李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闻屿野嘴里听到这样恨不得噬人血骨一般的语气说出来这样恶毒的咒骂。
这毕竟是跟在他后面口口声声吐露着爱语,几乎没有跟李溯说过重话的闻屿野。
那样从语气里凝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恨意,叫李溯的身体不由控制的一僵,他这个时候距离闻屿野已经很近,他能闻到那股他很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还有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使得那气味变得不那么好闻引得人鼻腔都有些不适。
李溯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想要看一眼那气味的源头,他眼睛只余光瞥过去一眼,心里受到的冲击却要比听到闻屿野那声咒骂还要剧烈。
闻屿野后颈手术后的伤口缝合手法十分的粗糙,那里缝的线到现在都还没有拆掉,明明是一同做的手术,李溯连个疤痕都没能落下,闻屿野这看起来却更像是被随便找了个盛李溯不要的腺体的容器一般,随手缝了几针放进去的一样。那腺体肿胀在后颈鼓出,看起来似乎要撑破那被很粗糙缝合住的皮肉一般,那里还在溢血,周围的皮肉被撑的边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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