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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城城是直的，这点，米易深信不疑。

  她是有感觉的，因为她在认识城城之前，也是喜欢男生的。

  &1dquo;我中午到的，自己活动了一下，”那个男人站起来，走到城城面前，比她高了一个头还要多，&1dquo;他们都倒下了，看你还不错?”

  城城也笑：&1dquo;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了。”

  男人看着她，笑着，想说话，不知如何开场。

  &1dquo;我昨天在机场问夏老师要了一个人情，一个能落户的毕业生工作岗位，你帮我做个证，”城城指昨天答应自己的人，&1dquo;当初咱们三个最熟了。”

  男人笑一笑：&1dquo;老夏答应的，从来不会变。”

  夏老师看出气氛微妙，替男人点破心事：&1dquo;人家坐在这儿一直没回屋，你看不出在等谁?要不你们聊着，我们闪?”

  成人的世界，总是直接的，男人替男人说话也从来都不拐弯。

  城城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1dquo;今天太晚了，我还想洗个澡，明天路上聊。你们继续。”

  不想继续的话题，就要直截了当拒绝，能节省不少时间。

  城城拽了一下米易的背包带子。

  米易跟着她，走到走廊尽头，米易注意到，城城掏门卡、刷卡，推门，甚至进门后，那个男的还在看着她。米易还听见他们的对话，问自己是谁，夏老师回说，公司的小助理，还没毕业呢&he11ip;&he11ip;

  房间门被关上。

  城城换了鞋，开始一串串往下摘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和手表。

  米易心里酸酸胀胀地，放下包，打开今天送来的免费矿泉水，给她烧热水，泡茶。最后端着两个杯子，一个放到城城手边，一个放到自己面前。

  城城看到水很高兴，小啜两口。

  放下玻璃杯，才现米易脸都涨得通红了，左手手指在无意识地数着右腕上的珠子，一颗，一颗&he11ip;&he11ip;米易是个简单的人，礼貌的，敏感的，懂事的，为别人着想的，敢于把自己一颗心掏出来，捧到别人面前的人。难能可贵。

  所以城城知道米易在想什么，从一开始就看得懂。

  而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她也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女孩。

  又是哪种喜欢?她其实一直属于被动交友，不管男女，除了同桌和同宿舍，其它都是来她班级门口，或是上下学途中、食堂里主动自我介绍，才会互相认识。高中闺蜜也是在放学途中傻白甜地骑车跟着她，一路跟，跟成了朋友。但因为是别人先主动，她会觉得人家很不容易，才会习惯性在相处时对人家好一点。包括对米易。

  在读书时代，女孩之间的友谊本就包含了依恋，各种好都不奇怪。

  她曾对女生之间的纯友谊深信不疑，从没动摇，但一切的笃定在两年前被击溃。这件事她在心里压了很久，这也是她真正逃离北京的原因。哪怕几乎身无分文，也走了的真实原因，那也是她第一次觉得人生不再&1dquo;游刃有余”。她被最好的朋友深吻了，一个女孩。

  不是意外，不是玩笑，没有征兆，猝不及防，五雷轰顶，用所有词都无法形容那十几秒的感受，那恐怕是城城这辈子唯一一次大脑空白的时刻。

  后来她无数次回忆那天，都能肯定两人是慌乱的，在分开后，乃至后来整晚，都保持着死寂一般的沉默，没交流过一句话。

  再后来她也追问过自己，能不能接受和女孩在一起，没有答案。

  找不到答案。

  像站在迷雾的十字路口。

  &1dquo;我过去&he11ip;&he11ip;”城城轻声喃喃。

  &1dquo;那个人&he11ip;&he11ip;”米易犹豫。

  城城停下，米易也停下。

  她原本想倾诉，被米易这三个字截断，情绪中断，反而想笑。

  &1dquo;有过一点感情交集。我从小到现在交过几个男朋友，他还不算是。”她直接给了答案，不光是门外那个插曲，连过往情史都一句话带完。

  米易听得释怀，可下一秒，又不高兴了。

  城城好笑，撑着下巴，看米易在那冒酸泡泡，莫名想逗她。忍了忍，算了。

  &1dquo;我会看手相，想看吗?”她忽然说。

  米易被她的思绪牵着，&1dquo;啊”了声：&1dquo;真的?”

  城城点头，对米易摊开手心。

  米易乖乖地把手递过去，放在她的手心里。

  城城的手指顺着去找几根线，真是干净的掌纹：&1dquo;想知道婚姻线吗?”

  &1dquo;不想，”米易低声说，&1dquo;有没有学业?事业的?”

  城城一笑，从她的手掌中心那条线，竖着滑下去：&1dquo;这里，还不错。”

  房间里没有一丝声音，米易听着自己在呼吸，努力在稳定着。尽量保持的稳定的呼出，吸气。她视线乱飘，飘到茶具柜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好像又胖了?

  &1dquo;在看什么?”城城问她。

  &1dquo;&he11ip;&he11ip;看脸，好像又圆了。”米易老实回答。

  城城被逗笑：&1dquo;你是不是喜欢尖尖下巴，脸瘦的?”

  &1dquo;你怎么知道?”

  城城笑：&1dquo;因为都是看人家好看，我就嫌自己脸太瘦，每次看到腮帮子鼓鼓的女孩，都觉得好漂亮。”

  何止漂亮，简直每次见到这种长相，就忍不住要一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