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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177章只为气死他

  这是名利双收的节奏啊，安怡越想越觉得妙，医药分开，一边用免费给人看病来博声望，一边用独门秘药来赚取高额利润，这样的搭配实在是再妙不过了。靠收诊费挣钱谋生，任何人不满意了就可以指着她的鼻子骂；若是免费，就成了义诊和兴所在，没义务也没必要被人骂，还可假装清高一把，说什么，你再提钱我可要和你翻脸了之类的。又因为有独门密药的存在，钱不会少赚一文，该赚的都赚了，半点不吃亏。

  有一颗叫做贪心的种子在安怡内心深处蠢蠢yù动，差点就芽生根。她觉得莫天安就是个地地道道的jian商，想必谢某人也曾被他坑过，然后又用更加蛮横毒辣的方式反击回去，所以双方才会结下如此仇怨。借用谢某人的话，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莫天安不可能平白无故给她这样的好处，安怡深吸一口气，回复清明，慎重地道：&1dquo;你想要什么？”

  莫天安温雅地执壶倒茶，语调和蔼斯文，话却直白：&1dquo;当然是利。我非长子，不能承爵，又生有这样的怪病，但凡是好点的姑娘都不肯轻易嫁我，我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he11ip;&he11ip;”他忧伤地停顿了一下，抱歉一笑：&1dquo;说句冒犯的话，我不想我的子孙如同令尊与你一样，明明很出色，却成了偏支远系，永远都要看嫡系宗主的脸色行事。我看重你的神针之技，更看重你配药制药的天赋，旁的不说，你替我配的这药膏便可换取千金。我知道小安你自己开得有药铺，生意也很兴隆，你尽可以自己开一家药铺，但我想，qiangqiang联手大概才是双赢。怎么样，你要不要好好想一想？”

  不等安怡回答，莫天安又笑了一笑，朝安怡俏皮地挤挤眼睛，轻声道：&1dquo;你要知道，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怕死不想老的有钱人，民脂民膏，取之有道。”

  也就是说，这些高价秘药是针对特定人群来的，所以这算是打消她担心他卖高价药赚黑心药的顾虑？安怡沉默不语，她曾经想要借着谢满棠的势开起这个医馆药铺子，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cao作。经过蔡太师一事后，她的想法又有了转变，祖父曾经说过，不能把jī蛋都放在一只篮子里，不然篮子一打翻，就什么都没了。同理，她若一直只依靠着谢满棠，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他想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既然机会来了，为什么不试一试？

  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莫天安可靠，或者她能拿捏得住莫天安的基础上，不然就是挖坑给自己跳。最少这事儿就不能瞒着太后，太后若是不高兴她和莫贵妃的娘家兄弟混在一处，这个医馆药铺再值得开也不好开。安怡站起来告辞：&1dquo;多谢五公子好意，事关重大，我要好生想一想。”

  莫天安优雅地倾身相送：&1dquo;我等你。”

  安怡人已走出老远，忽然回头看着他一笑：&1dquo;其实你不必装疯卖傻，就这样挺好的。我觉得更真实。”

  莫天安微怔，随即往后一仰，靠倒在红袖身上，毫无形象地风骚笑着，扬声道：&1dquo;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装疯卖傻有什么不好，多qíng留qíng又有什么不好，偶尔正经一次别人就要当了宝，若不正经，却也没人相bī，这样的人生可比大哥大姐他们那样端着活着轻松自在多了。

  安怡冲他挥挥手，转身要走，莫天安却又道：&1dquo;小安，我这样儿的是不是吓着你了？”

  安怡看看低眉垂的红袖，再看看作放dang不羁状的莫天安，温柔笑道：&1dquo;吓不着我，你要敢乱来，我一针戳死你！一服药毒死你！你想不想试试？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1dquo;我好怕哟！小安，求你赐我一服毒药吧！顶好是那种让人吃了后就傻傻地把心jiao给我的。”莫天安不知是真的觉得很好笑，还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qíng，兴奋地用力捶桌，震dang得满桌的茶具茶水乱蹦乱跳。

  红袖有些羞窘，待要劝他，他却自己止住了笑，睁着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无比认真地看着安怡道：&1dquo;你换了车夫，听底下人讲，这个车夫大概很有些本事。你这是防着我使坏？”

  &1dquo;那你想使坏么？”安怡微微皱眉，就连她换了车夫这样的小事，莫家的下人都能注意并告知他，这算什么？

  &1dquo;哪天我不求你治病了，我就想使坏了。”莫天安翘起唇角，无比认真地道：&1dquo;老实与你讲，我看不惯谢满棠那个妖怪，从今后我要对你一直好，比他好十倍。不为旁的，只为气死他！你信不信？”

  安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如其来地道：&1dquo;如果有一个无辜的，没有反抗能力的弱女子在你面前，而你刚好心qíng很不好，你会不会欺凌她，折rǔ她致死？”

  莫天安眨了眨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得安怡有些恼羞成怒的时候，他方停下来，笑得意味深长：&1dquo;我会欺负她，却不会折rǔ她。”

  作为一个过来人，安怡瞬间明白了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和这看上去很简单的一句话里包含着的复杂内容。饶是她自问脸皮已经很厚，也忍不住面皮烫，qiang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僵硬地转身：&1dquo;我还有事，告辞了。”不知怎么，她相信莫天安的话，所以谢某人那个关于莫天安折磨死无辜丫头的传言其实是污蔑吧？

  莫天安放肆地大声笑道：&1dquo;别忘了，我等着你。三日后你要是还没想清楚是否和我在一起，我可就要去找其他人了啊。”

  这样充满歧义，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这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安怡充耳不闻，大步往外走，白玉般的耳垂却红如胭脂。

  莫天安收了笑容，目光深远地看着安怡的背影，心想，即便不是为了气死姓谢的妖怪，就这样欺负一下明明很害羞，却要装作无所谓的厉害小大夫也挺有意思的。他站起身来，冲着安怡远去的方向大声道：&1dquo;安怡，我真是一个好人！日子久远了你就知道了！”

  正文第178章梦魇（一）

  武婆子正与儿媳一道计算今日的收入，她儿子走进来道：&1dquo;巷口有人等你。”

  武婆子问道：&1dquo;谁？”

  她儿子将一块碎银jiao给她：&1dquo;不知道。坐在马车里头的，兴许是谁家的夫人小姐，出手可大方。”

  大概是日常寻自己梳头的贵人们，得罪不起。武婆子赶紧拍拍衣裙，紧赶慢赶地到了巷子口，只见靠墙停着一张马车，车旁立着个貌相憨厚的车夫，瞧见她就笑道：&1dquo;是武妈妈吧？我们姑娘有事寻你。”

  武婆子走到车边，含着笑行了礼，小心问道：&1dquo;不知贵人有什么吩咐？”

  车帘子被人从里头掀起，金鱼巷安宅那个叫做欣欣的小丫头露出半张笑脸，热qíng地道：&1dquo;妈妈请上来，我们姑娘有话要与你说。”

  武婆子定睛一瞧，果然看见安怡端坐车中冲她微笑。武婆子犹豫片刻，告了声罪，坐上了车，谨慎地道：&1dquo;不知姑娘寻老婆子有何吩咐？”

  安怡含笑道：&1dquo;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从这里经过，突然想起妈妈来，就顺便来看你一眼。”

  武婆子这把年纪了，见过的事qíng也不少，才不会轻易相信这个托辞，却不好追问，安安静静地含笑听着。果然安怡只略闲聊了几句，便道明了来意：&1dquo;实不相瞒，我有事要请托妈妈，还请妈妈将当初我与你的那封信还我，也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我与九姐姐的那段缘分来。”

  武婆子一怔，道：&1dquo;那信本就是姑娘写的，姑娘要，老婆子还你也就是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九小姐已经去了那么多年，难道谁还会问起她来？”

  &1dquo;妈妈不知，那日我在永昌侯府遇着了安侯府的夫人小姐们，又遇着了现在的田大奶奶，她们&he11ip;&he11ip;”安怡yù言又止地叹了口气，&1dquo;不提也罢，总之人走茶凉，就连好话也没几句。妈妈只管答应我，莫要泄了此事，省得那些人又要拿九姐姐说事，寻我的不是。妈妈念旧qíng，这么多年了还记着九姐姐，她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感到欣慰。”

  因为几年前的遭遇，武婆子对安侯府的人自来没什么好感，听安怡这样说，便答应下来：&1dquo;姑娘请放心，休要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便是再难些，念着九小姐的qíng，老婆子也要做到的。”

  安怡就郑重其事地给武婆子行了个礼：&1dquo;多谢妈妈了。”

  武婆子忙道：&1dquo;使不得，使不得。姑娘稍候，待老婆子与您拿信去。”

  &1dquo;不敢有劳妈妈多跑，让欣欣跟着你一起去。”安怡让笑眯眯的：&1dquo;还要请府上的哥哥嫂嫂帮帮忙，不该提的都别提，我忘不了你们的qíng。”

  武婆子应了，匆忙回去拿信。进了屋，就见她儿媳妇惊慌失措地背着手站在她藏要紧东西的衣柜前，心里不由一沉，问道：&1dquo;你在做什么？”

  她儿媳妇立即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道：&1dquo;没做什么，我看这里有些灰尘，就擦擦。”

  武婆子当即一个耳光打过去：&1dquo;下作的娼妇，竟敢翻起婆婆的妆奁来了，还不快打个半死撵将出去？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她儿媳妇不敢还手，捂着脸哭，武婆子掰开她的手，从里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一瞧正是安怡适才问她要的信，便狠狠瞪了儿媳一眼，叫儿子进来收拾媳妇，自己奔出去亲自将信送到安怡手里。见安怡看着那皱巴巴的信纸笑了，连忙解释道：&1dquo;差点就给儿媳点灯用了。”

  只怕是张欣的手已经伸到此处了罢？安怡也不点破，含笑道：&1dquo;用了也就用了，妈妈只需记得答应我的话即可。记住，不要提起九姐姐，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永昌侯夫人介绍你去给我梳头的即可。”言罢轻轻推过一只荷包：&1dquo;这是感谢妈妈上次替我梳头的，梳得极好，日后免不了要多麻烦妈妈。”

  武婆子推辞不得，只得接了荷包告辞而去，走到无人处打开细看，只见里头huang澄澄一锭金元宝，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1dquo;回家。”安怡轻轻放下车帘，将那封信一点点地撕成了碎片。如她所料，张欣果然按着她的指引一步步地朝着终点走去。这封信，她并不在意是否会落到张欣手里，也不在意那个&1dquo;是安九推荐武婆子给她梳头”的消息是否会泄露，从找武婆子梳头，问白老三要衣裙开始，她就是准备有意无意地放出这个消息，再故意掩盖过去，引得张欣寝食难安，坐卧不宁。至于白老三那里的信，暂时先给张欣留个想头吧。

  张欣，从现在开始，我就要你心惊rou跳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