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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辍学（第1页）

或许是刚进学校，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也许是年龄不大，易受管教。有力读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有时候会认真学习，成绩在班上处于中等水平，能够跟班就读。读三年级的时候，课桌里塞满了用书纸折成的四方形纸板。有力时刻惦记着什么时候下课，好跟同学们打纸板，多赢几个纸板。一个学年下来，有力在睡房的角落里堆满了赢来的纸板。换来的是成绩不及格，与田娃、土狗留级复读三年级。又复读了一个四年级后，三人终于升级读五年级第一学期。

老师们经常教育学生要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努力读书，在课堂上强调说到了毕业班，要努力学习，要考上中心小学的六年级才行。九月份的一个星期二，天气十分炎热，天刚朦朦亮，有力爬起床，把鸭子赶到河里。然后去菜地里挖了一块地，种上大蒜籽。吃过早饭，有力背起书包，急忙朝学校跑去。

上午第二节上数学课，课堂上老师正在讲解一道应用题。听了一会儿课，有力又在思考“今天早上种下去的大蒜籽能不能芽？什么时候会芽？”

数学老师讲解完应用题后，想要学生改编一道类似的应用题。老师见有力正在沉思，心想今天的有力不玩小动作，学习认真了。老师点名叫有力回答问题。有力还没有回过神来，神情恍惚，不知觉地说：“大蒜籽会芽。”惹得全班学生哄堂大笑。老师生气地让有力站在教室后面。接着老师又依次点名田娃、土狗回答问题，两人都回答不对。老师让他们都站在教室后面。三人在教室后面站成一排，两人取笑有力说“大蒜籽会芽”。

老师看见他们三人回答问题不正确，站在教室后面还在讲话，更加生气了，就要三人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三人站了一会儿，趁老师不注意，偷偷跑到学校旁边的叉溪里摸鱼去了。

下课后，数学老师没有看见三人站在走廊上，就告诉班主任珍珍老师。珍珍老师出校去找，现有力他们在叉溪里玩。珍珍老师大声喊要他们回校上课。三人见班主任老师来了，就离开叉溪，来到沿河路，跟随珍珍老师回学校。一路上，珍珍老师批评三人违背学习纪律逃课，回学校后要罚站一天。三人听到要挨罚，就没进校门，顺着沿河路拼命朝上游跑。珍珍老师见三人跑了，站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他们回学校。

三人跑了一里多路，回头看见珍珍老师快要追上来了。三人合计：“这么跑不是办法，迟早会被珍珍老师追上。”他们看到珍珍老师是女老师，心想：“女老师应该不太会游泳，只要游过河，珍珍老师就追不上了。”

于是三人跑到河边，脱下衣服，左手托举着衣服，朝清水河对岸游去。吓得珍珍老师站在沿河大路上，呆呆地看着三人游泳。珍珍老师不敢呼喊，害怕惊扰到游泳的三名学生，只是在心里一个劲地希望他们别生意外，别溺水死亡。

游过了清水河，刚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游泳，河水消褪去身上的积温，似乎有一点凉冷了。三人穿好衣服，来到大溪溪口。三人顺着新修建的沿溪边公路朝溪里走去。

三人漫无目的地在沿溪公路上闲逛，只见稻田里稻谷压弯了腰，秋风踮起脚尖掠过树顶，染红了几片叶子。一片明净而光亮的红叶，一些隔世离空的红颜。那种感觉好自然，好清新，也许是很久没有沉下心去感受那份宁静的感觉，此时此刻，释放开整个身心，很是享受。安静，自然，放松。豁然开朗。沐浴着初秋的缕缕阳光，感受着这个季节带来的快乐与忧伤。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三个小伙子，什么的干活？！”有力觉得受到了蔑视，扭过头朝溪两边看去，田地里，农民正在辛勤地劳动。有力觉得此时此刻，家里的父母不也是正在田地里劳动吗？有力忽然良心现，心生内疚，父母含辛茹苦供养自己读书，指望自己学有所成，可是自己此时却正在逃课，太让父母失望了。还是应该游过河去，回到学校认真学习才对得住为了生活，苦苦支撑的父母。可是一想到学习，有力又觉得头疼，不开心。

三人磨磨蹭蹭地继续朝前走。不久来到辣椒园村，辣椒园村小学的校舍是一栋两层楼的木房子，在沿溪边公路的山坡上，此时，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如天籁之音感染了闲逛着的三人。

稚气的童音飘进三人的耳朵，吸引了三人，把他们立定在公路边，这多么像自己一年级读书的声音。

骄阳偏西，慢慢消褪失去耀眼光芒。当第一抹夕阳照亮了稻田，稻田顿时变得金灿灿的，当第一抹夕阳照亮了树杈，树杈变的金绿金黄的，当第一抹夕阳照亮了远方的树，树变的朦胧的金色，当第一抹夕阳照亮了远方的天际，天际外三人看到了希望；车辆与行人都很稀少；天空彩霞片片，远山苍茫，倦鸟归飞。朗朗的读书声使三人入定了，因为当他们在生活中有亲情、关爱、雄心、朋友以及洁白无瑕的思想与愿望时，读书声对他们来说是很熟悉的，倍感亲切。

三人这时敏感的心情和村小学的潜移默化融合在一起，使他们灵魂里突然起了奇妙的变化。他们猛然对自己现在的行为感到羞愧。那浪费的时光，无聊的欲望，心灰意懒，学业衰退，行为不羁——这一切现在都构成了他们的生活内容。

一刹那间，新的意境醍醐灌顶似地激荡着他们。一股强烈迅的冲动激励着他们从现在起要努力学习，要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要重新做一个有理想的人，要像刚进村小学读一年级一样努力。要坚决克服那已经控制了自己的缺点。时间还不晚，现在还是五年级第一学期，还有一年学习时间才考六年级。要重新振作当初的雄心壮志，坚定不移地把它实现，一定要考上六年级。要每天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学习任务。要预习课文。要认真背诵、默写课文。要多做数学应用题。要......

三人看了一会儿，扭头往回走。

游过清水河，回到学校，同学们都放学回家了。三人背起书包飞快地跑回家。

晚上，老师来家访，把有力在校的表现跟家长进行沟通，说有力在校学习的时候，曾经多次与同学下河游泳。学校担心出现溺水事故。谈到有力学习情况，家长听了叹息不已。

待老师家访完走了以后。要是在往日，长富往往会将有力暴打一顿。可是今天，长富不知是明白了有力是学不成器，还是看见有力长大了，能够劳动了。因此长富觉得有力上不上学已经无所谓了。

父子谈了许久。第二天，有力不再去学校学习了。过了几天，有力得知田娃和土狗也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