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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是对的，”泰迪·杜尔插入他们的谈话。&1dquo;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们看到杜德斯了，不是吗？”

  &1dquo;没有错，”洛依说。&1dquo;我们在牛津街看到穿戴整齐的杜德斯，可是我们把他跟丢了，那是三个礼拜以前的事。今天，我们再次现他，所以便跟踪他，跟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口叫他，他听到我的叫声拔腿便跑。他沿着铁路跑，我们又追丢了，随后他再出现，可是身旁却跟了几个警察，他们往警察局的方向走去。我们判断他不可能绝口不提我们，所以我们决定不逗留在一个固定地点，相反地，我们保持移动，那是法则。过了不久，他们又把他赶出警察局，这种情况早在我们预料之中，我们知道他们会这么做。接下来就是你出现，你与他在一起，我们便盯着你们两个人。看见你们进入酒馆，我们就在酒店外等着。杜德斯从酒店跑出来，等于是直接跑向我们。说也奇怪，几年来对周遭生的事，始终抱持一副置身事外态度的汤姆，看见杜德斯从酒店里出来，竟拔腿就追了上去，他就像是个突然从梦中清醒的人。他们两个人沿路追逐，我们当然也在后面紧跟着他们。老实告诉你，先生，我们几乎没有注意到你。”

  &1dquo;我们当然有注意到这位先生，”泰迪以愤怒的口气抗议。&1dquo;我们看到他了，我们不但看到他，我们还将他当成是工头。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

  &1dquo;下士生了什么事？”

  &1dquo;汤姆打他，结果现打错人了。”洛依看着他的弟弟。

  汤姆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此刻他正站在人群身后，两只大眼睛里看不见任何光采。看来他似乎若有所思而显得心不在焉，看不出来他能否跟得上谈话内容。

  &1dquo;汤姆打他，”洛依又重复说道：&1dquo;结果现打错人了。汤姆现在看起来还是很壮，可是他已经不再使用武力。然后泰迪出现了，我们就找上你了，先生，随后泰迪又回去找杜德斯。”

  室内突然一阵沉默，主要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竟然蠢到白费许多力气，却找错了人。

  &1dquo;你满脸笑容地回来，泰迪，你说你给了他什么东西，好让他继续做他的事，”手拿铙钹的那个人出乎意料地插话说道：&1dquo;那是你说的，泰迪，就在你提议把这个家伙塞到椅子里的时候说的。”

  泰迪·杜尔再次挂上他的墨镜，眼镜上两片乌黑的镜片赋予他一副深不可测的外貌。他突出的形象大部分有赖于这种半隐藏式的面孔。

  &1dquo;他鼻子流血，所以哭了起来，”他不屑的说。&1dquo;我只是帮他一点小忙好让他上路，然后我又回来继续做自己的事。我以为我们已经逮到工头了。”

  &1dquo;没有，泰迪，没有，因为我已经告诉你了，他并不是工头。”洛依激动地说，说话的时候他的嘴巴看起来奇丑。

  &1dquo;泰迪以为我们已经逮到那位军官了。”说话的人是驼子，音调很高，说完之后他又自顾自咯咯地笑了起来。

  驼子所言显然是对的，所以众人在听完他的话后都吃惊地楞了一会儿。几秒钟之后，乔夫现他们好像都是画里的面孔，直立在眼前的是一个既沮丧而又安静的小团体。先打破沉默的是弟弟汤姆，汤姆与过去已是截然不同，他抬起头，稳定专注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1dquo;艾京布罗迪少校，”他用一种缓慢的塞佛克口音说：&1dquo;就是你。”

  &1dquo;他不是！”洛依大为惊讶地抗议。&1dquo;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汤姆，你完全弄迷糊了，兄弟。艾京布罗迪少校是个皮肤黑黑、个子小小的家伙。而且他已经死了，可怜的人，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汤姆摇摇头：

  &1dquo;他看起来不像是艾京布罗迪少校，他说话的口音也不像，可是我却觉得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1dquo;来，汤姆，你坐下来。”洛依引导弟弟走到一个肥皂箱前。

  &1dquo;他有点怪，有时候还怪得厉害。”洛依别过头来解释着。&1dquo;艾京布罗迪少校踩到地雷的时候，他和汤姆在一起，这是生在诺曼第海滩的事，是在我们自己的小任务完成之后四个月所生的。从那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工头与杜德斯都是擅离职守的逃兵，所以那时他们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少校因为踩到地雷而被炸死，可是汤姆没有踩到地雷，至少当时我们以为如此，后来才现他变得怪怪的。这件事汤姆回来之后绝口不提，直到我们退役二年后，汤姆才再度对我提起这件事。”

  乔夫下颔突出，眼光生疏地扫视四周的人群。一时间他似乎忘了今夕是何夕，身处何地，脑中思绪又飞回那个糖、石油，以及卡其布都需要配给的年代。

  &1dquo;汤姆，”乔夫叫着，他的音调尖锐，声音里充满了权威：&1dquo;你仔细想想，兄弟，艾京布罗迪少校死了吗？”

  汤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个时候的汤姆，就像承受了太久的折磨、而且将无穷尽延续下去的塞佛克地区的土地，努力振作自己。

  &1dquo;我想是的，先生。”一如波浪里夹带着小石子，海岸边柔和的声调卷起可怕的宣告：&1dquo;我亲眼看着他走的。当时我看到他的手和半个头擦过我身边。可是刚才听过你的一番话之后，现在我很想知道，他的灵魂是否自己找到一具的身体，依我看情形多半是如此，难道你不是艾京布罗迪少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