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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甫元的话里充满了对其他队员的轻视,陈渝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几个老队员,不自觉也有些难堪。他觉得张甫元满可以说其他人去参加比赛获奖的机会比较小,或许更为妥当,但那样似乎又不像是从张甫元口中说出的话了。
他俩说着话,已经有选手第一圈快跑完了。
那名黑队员确实有些实力,跟冯碧江、赵扬在前面领跑,形成了第一集团。他们三个的体型在奔跑中都很有动感,呼吸随着步伐起伏着,速度很稳定,节奏感也很好,有一种令人亢奋的律动。
冯碧江的动作尤为矫健,他很善于用自己的肌肉去拉动足部运动,使脚接触地面的时间非常短。陈渝看了一眼他运动着的胫骨后肌便知道,他是个中能手。
张甫元看出冯碧江明显在压着另外两人的速度跑,赵扬此刻的脸已经通红了,黑队员因为皮肤太黑了,看不出来状态。
十几米后跟着第二集团,大约有七八个人。再后面的队员已经不成队形了,零零落落的,像是打了败仗的游兵散将。有几个甚至已经没有了跑步的样子,像是跑着跑着就要摔倒了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过去搀扶。拖在最后的两名队员还没跑到陈渝这里就放弃了,在路边半蹲着,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
长跑就是这样,很多不常跑的人不懂分配体力,在最开始就把体力全部用光,到中途就很容易出现跑崩的情况。
他们第一圈跑过去之后,张甫元说:“这黑小子是不错,确实比赵扬要强。”
旁边一名老队员问:“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看都一样。”
张甫元说:“看节奏就能看出来,黑小子状态正佳,赵扬已经有点虚飘了,明显是核心力量不足。”
陈渝说:“黑队员跑姿也有点问题。”他因为以前经常训练的关系,对于每个人的跑姿都有一种习惯性的分析,譬如对于跑动过程中,身体的冲击力最终由哪块肌肉、哪个关节来分散尤其关注,这也是为了避免受伤不得不注意的。
张甫元“哦”了一声,似乎又重新去想黑队员的跑姿了。
陈渝说:“他跑起来腿部缺少一点旋前动作,长此以往容易造成腓肠肌拉伤和膝盖外侧疼痛,还有……”
陈渝还在想,张甫元却说:“髂胫束紧张?”
陈渝说:“没错。”
张甫元说:“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些确实是问题,不帮他矫正,他的成绩也就不过如此了。”
陈渝说:“但他倒是很聪明,知道利用冯碧江为他破风。”
张甫元点点头说:“他应该是参加过不少比赛的。”
陈渝问张甫元道:“你快还是冯碧江快?”
张甫元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他快。以前我们俩差不多,二十公里以上我甚至更有优势,但我现在却拿不准他三圈是什么配速,但肯定远远超过我了。”
陈渝又问:“工学院那几个人呢?”
张甫元说:“跟我差不多吧,可能比我快点,也可能不比我快。”
陈渝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好奇地问:“那冯碧江今年岂不是稳稳的能拿个人赛冠军?”
张甫元说:“以他去年的能力也能稳稳拿冠军。”他冷哼了一声,不再说下去,似乎自己也不愿想起去年的比赛。
第二圈跑过来的时候,场面并没有出现陈渝想象的那样:冯碧江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旁边看热闹的学生和老队员也都是一脸失望的表情。
实际情况是,冯碧江、黑队员、赵扬还是保持着第一集团领跑的形势,冯碧江和黑队员在前,赵扬差了三四米在后。第二梯队倒是被甩开了几十米。
跑过终点的时候,陈渝心算了一下,三个人配速都在3分半钟以内。他看了张甫元一眼说:“冯碧江今天状态不好吗?”
张甫元回答说:“放水了。”
结束比赛的队员都走到陈渝这边来看成绩,有人兴奋,有人叹息。那名黑队员看过成绩之后,走到冯碧江那里质问说:“为什么压着我跑?我可以更快的。”
冯碧江双手插着腰,眼睛盯着其他正跑向终点的新生,不去理会他。
张甫元为冯碧江打抱不平,对黑队员说:“压着你跑是为你好,你多久没跑步了?十伤九快知不知道?”
黑队员一脸的不服。
冯碧江看他不服气的样子,说:“那再来两圈?”
黑队员便不再说话,他已经没有体力再来5公里了。他其实刚才跑得很痛快,在冯碧江带的节奏里,他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单独跑都畅快。他情知即便冯碧江不压着他跑,他也跑不过他,因此心中万分沮丧。冯碧江问他话,他也不答,走到跑道旁拿了自己的包就走了。
张甫元在他身后喊:“跑完不拉伸吗?把报名表填了啊!”
黑队员头也不回,似乎在生闷气。
张甫元骂道:“不识抬举!”又对冯碧江说:“你就不该留余地,直接拉爆他,看他还傲不傲。”
冯碧江则淡然地说:“赢了他有什么意思!”
从书生湖回来之后,陈渝就开始准备下午的课程了。大四年级的课不多,每个人也只两三门,有的同学因为学分不足,这学期就要多修一些,也最多不过四五门课,课程相对于前三年来说算是十分轻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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