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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昀眼底噙着戏谑,明知故问:“与你?手上的这只可是一对?我听闻,只有夫妻才会佩戴成?双入对的挂件。”
他喜爱至极看那?张灵动明艳的脸染上绯红,只在他一人面?前,展露给他看。
兰芙被他说的羞臊垂头,一把夺回香囊,“你?不要?就罢了,我也可以给旁人,说不定还能赚到银子。”
房中顿时沉默,隐匿的静浪掀起如镜波澜。
祁明昀紧紧盯着她那?张薄粉翻涌的脸,周遭倏然立起铜墙铁壁,浓沉的目光将她吞噬侵压:“你?想给旁人?旁人会亲你?、会抱你?、会与你?在人前缠绵吗?”
她居然敢在他面?前提旁人。
“你?再说这些,我不理你?了!”兰芙被他盯得?有些后背生凉,不自?觉往窗口退了一步。
她一向温柔端方的表哥好像变了一副模样。
她在他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眼神,如剜人肌骨的利刃般阴冷幽深,匆匆一眼,好似浑身都浸在寒潭中。
他那?番话,也不似从?前戏弄调侃的语态,而是带着陌生的凛冽与莫名的震慑。
她非但没有如往常般耳根生烫,反而从?脚底攀上一股寒凉。
祁明昀望见?她握着锦囊的手在抖,察觉自?己方才疏忽了揉饰那?层会令她畏惧的神情,眯眸不过须臾,睁眼时面?容又披上了往日的柔意,缓缓朝她招手,露齿轻唤:“来,阿芙,过来。”
兰芙与他对视,只见?他黑眸中沉锐的犀利烟消云散,满是疏朗温和。
为
何,他会有方才那?副眼神,是她看错了吗?
“过来,阿芙。”祁明昀仍在唤她。
他当然可以粗暴地将她拽过来,可他压住浑身的躁怒,愿意再等她走向他。如今外界局势明朗,他无需再东躲西藏,一如从?前那?般委身讨好她。
若她如往常那?样乖觉,他仍可以扮成?她喜欢的样子,与她延续这段虚假情缘。可若她无动于衷,不肯站到他身旁,他便真?会狠狠扯过她,不容她丝毫反抗。
就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态在他眼中推挤碰撞,一触即发时,兰芙走到他身旁,把锦囊塞回他手中。
她驱散开脑海中的困惑与震栗,觉得?定是自?己看错了,表哥绝不可能有那?般陌生且骇人的眼神。
“你?收好了,掉了就没有了。”
祁明昀揽过她窄细的腰肢,温柔磁厚的声音洒在她耳畔,“对不起阿芙,方才你?说要?将东西送与旁人,我怕你?会离我而去。”
青天白日这般搂搂抱抱实?在不妥,兰芙本想推开他,可越推搡却被他扣得?越紧。
她听着他的话,心头软成?一片,索性就由?他这样抱着,深深凝望他,酸涩开口:“我哪里说要?离你?而去?我同?你?一样孤身一人,直到你?出现,我才活得?快意了一些,无需每日都担惊受怕。我不会离开你?的,就同?你?所说,你?若回不了京,我们就在这白头到老。”
“若是我要?回京,你?会跟我回去吗?”祁明昀再次问她。
兰芙踮起脚搂着他的脖子,耳语缱绻旖旎:“我跟你?回去,你?就要?风风光光娶我,一辈子只能对我一人好。”
“那?是自?然。”
祁明昀满口答应,急不可耐地吻上眼前饱满红润的唇。
午后,云景秋光,水绿山阴。
兰芙拿出书往桌上一摆,指尖点指一首长诗,信誓旦旦道:“我想学这首!”
祁明昀略微睨了眼,嘴角浅哂,暗道:字都认不全,还想学这么长的诗。
“为何想先学这首长的?”
“因为……”兰芙垂着脑袋在诗句中逡巡,突然指着一句,看的极为认真?,磕磕绊绊读出声,“你?看!芙蓉……泣露……香兰笑,这里面?居然有我的名字!”
她曾无意间翻到过这首诗,一眼便在几行陌生的字中认出自?己的名字,为此把这些一知半解的字句翻来覆去认了好久,才算能变扭断续地读出一句来。
她偏头望着祁明昀,眉眼宛若月牙,眸中明芒泄流而出,率真?得?令人恍然一怔。
祁明昀眸光顿滞,从?小到大,他的身旁都是同?他一样只知舔舐刀刃鲜血的恶鬼,他不知这世上为何就有仅仅因为认得?几个字便能开心成?这副模样的人。
愚昧无知,荒唐得?可笑。
可他竟答应了她,“好,那?今日就学这首。”
树染秋色,山披落晖,日影从?东墙爬上西墙。
兰芙打了个哈欠,这首诗复杂繁琐,都是她不认识的字,太阳都落山了,才能勉勉强强通读一遍。
“收工啦,多谢先生教诲。”她学着书塾里的那?些学子,装模作样地给祁明昀鞠了一躬。
明眸皓齿映在昏黄烛光下尤为娇韵生动。
祁明昀乌眸一沉,“学子为感谢先生教诲,多给先生送礼,你?当如何谢我?”
兰芙绕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轻啄一口:“我的束脩。”
单薄衣襟微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令人沉溺的馨香又在他身旁擦蹭。他耐不住暗火撩动,抱着她密密麻麻地亲起来。
这么多日的亲密也只是饮鸩止渴,生生不息的野火一经风吹香添,便烧的更甚。他想听她在他耳边细细哭吟,想得?狂热,想得?发疯……
兰芙难掩羞涩,回应他时总是生疏青涩,有一搭没一搭。
他会亲她的眉眼、耳廓、嘴唇……她招架不住如洪水猛兽般的索取,情潮带来的颤栗使她暗暗害怕,触碰到她未知的界限时,她便会挣扎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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