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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十?七岁了,也并非不谙人事的女儿家,既然二人情投意合,她往后便会试着敞开束缚。
最后由?他胡闹完,身上软成?一滩水,掌心麻热难耐,握紧时竟细微打哆嗦。她始料未及,她不让他弄,他竟想出这种羞人的法子,哄着她替他……
缓了片刻,正打算去洗菜烧饭,兰瑶与兰诚竟这时候来了。
兰芙心虚得?紧,怕被他们瞧出脸上的红热,是以躲在暗处,偏着身子问他们:“怎么了,你?们可曾吃过饭了?”
兰瑶眉头紧锁,急出了哭腔:“祖母上石阶时跌了一跤,怕是、怕是不好了,叫我们四?家都赶过去呢,说是要?分遗产,你?们也快些过去!”
兰父兰母不肯跟儿女闹腾,就想图个清静,四?个儿子分家出去了后,二老这些年一直住在家中老宅。
老宅是一座窄小的瓦房,除柴房之外,便只有两间简陋空房,因入了冬,连日下雨,陡峭的石阶上爬满了湿滑的青苔。
何氏年事已高,进屋时不慎踩上青苔滑了一跤,当时便摔得?昏厥迷糊,喂了药醒来也不大认得?人,得?了一会儿清醒,便让老爷子将一大家子都喊来。
兰芙与祁明昀赶到时,老宅灯火通明,一进屋,一大家子都来了,全都挤在老娘床前抽噎。
何氏目光涣散,眼睛微咪成?缝,双颊内凹,全凭一口气吊着。
祁明昀默默站在人群后不出声。
“祖母!”兰芙蹲在老人身前,握住老人勉强撑起的手,眼泪啪嗒滴在床榻上。
她还记得?幼时跑来老宅玩,祖母会给她扎头发,还能得?一块糕点吃。岁月一晃而过,当年精神矍铄的老人如今只能孤苦地躺在床上,眼角缓缓流出清泪。
崔彩云抹了把眼泪,将兰芙挤到一旁,殷勤伏到何氏耳畔:“娘,这下人都来齐了,您要?吩咐什么就尽管说罢。”
听到娘摔了一跤,他们家是第一个赶来的,巴巴地守在榻前寸步不离,就怕娘要?交代遗嘱,谁知娘还硬要?撑到兰芙那?丫头来才肯开口,难道她一个要?嫁出去的孤女,娘还打算留田地给她不成??
何氏甩开崔彩云的手,招来几个孩子坐在身前,看着几个孩子哭得?抽抽搭搭,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强撑起身子坐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安慰孩子们别哭。
崔彩云本来叮嘱兰瑶带着弟弟坐在祖母身前,谁知这死丫头光顾着哭了,被挤到了床尾,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她悻悻别过身子,恨铁不成?钢。
何氏拉着兰芙的手,说一句话便要?断续喘息,“芙娘,你?爹去镇上做工,可曾回来了没有?”
兰芙一听便知祖母怕是糊涂了,心宛如被揉成?一团,酸涩难耐,紧紧握着老人皱黄的手,热泪滚落鼻梁:“爹派人传话,说是明早就回来了。”
何氏点点头,哀叹一声,混浊的嗓音穿过人群:“老头子,去把我那?个箱子找出来。”
孙儿孙女们还在哭,大人们却心眼一动,脸色更显悲恸,脚步却悄然移到床前。
何氏接过箱子,用钥匙开了锁,只取出一沓纸物,又放了一沓回去,重新将钥匙交到弓着背的年迈丈夫手上。
“知道你?们都是惦记我这些东西,今儿也到时候该取些出来了,免得?我到了下面?,你?们还要?说我老婆子薄情,不体?恤你?们。”
兰木华忧道:“娘,东西哪有人重要?,我们兄弟几个,就盼着您二老好好的。”
田莲香却没说话。
“好了。”何氏似乎没这个耐心听,直接打断他,“我今日取一半出来分了与你?们,还有一半留在你?们爹手中。我知道你?们的性子,若是全拿出来,只怕我走后老头子不好过。”
众人被这番话戳中心窝子,纷纷拭泪掩饰尴尬。
何氏先取出一张田契,交到兰木凡手上,“老三?,你?媳妇如今去了,家里只剩你?一个大男人与两个孩子,这是当初我嫁妆里的一块田,就在村东畈上,如今给了你?们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
这块田可
是好地方,其余人掐红了手,视线就没离开过那?张田契。兰木凡几番推脱,最终掩泪接过,而后拉着兰奇与兰薇兄妹俩跪在床前痛哭。
兰芙一眼都未曾看那?些东西,依然握着祖母的手,垂着头跪在她身旁。
她什么都不要?,只奢望祖母能平安度过此劫。
祁明昀靠着窗台,冷眼看着这些人做戏,只觉无趣得?紧。
“这张东西……”何氏大喘一口气,艰难展开一张地契,“村口的一块地,就在杂物铺的旁边,将来盖房开铺子,或是卖了都是做得?的。”
众人双眼放光般盯着这张地契,村口那?块地四?通八达,宽敞平坦,平日里人来人往,比畈上那?块田好多了。
田莲香沉眼,死死扯着衣角。
丈夫腿脚不便做不了重活,儿子又是个命苦的,先天有疾,将来娶媳妇更是难办,早年为了救头一个孩子的命,几乎是倾家荡产。这四?兄弟,就数她家日子过得?最艰难,娘这会儿再怎么说也不能如此偏心,村口那?块地非她家莫属。
何氏才刚展开地契,崔彩云伸手便夺过,“娘,您儿子是个没本事的,这大半年都找不到正经活干,我们家那?间屋子,家徒四?壁,千疮百孔,夜里睡觉都漏风漏雨。我家这两个又还小,都是张嘴就会吃的,比不上诚哥儿他们能帮家里干活。这块地,您老就留给我们家盖新房罢,那?老房子实?在是住不得?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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