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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莎坐下后，偷偷按下手提袋里的录音机。黑尔到窗户旁往外眺望。克拉克太太坐在屋后的庭院里，她满脸茫然地面向着太阳。&1dquo;你和奥莉芙不只是朋友。”他转身面向屋里，冷静地说着。

  &1dquo;我们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克拉克先生说着，与奥莉芙的说法倒是不谋而合。罗莎揣度着他有多大年纪了，七十？看来不止了，或许是因为照顾老妻才显得格外老迈。她用玻璃纸所画的假套在他的照片上后，他看起来判若两人。满头浓密的头确实会使男人看来更年轻。他双手夹在两膝间，紧紧捏着，似乎手足无措。&1dquo;或许我应该说，我们开始交往时，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奥莉芙作出那种事，我实在没办法想像。”

  &1dquo;你觉得在这件事上，你毫无责任？”

  他望着地毯，没办法正视他们。&1dquo;我一直觉得她精神有点异常。”他说。

  &1dquo;为什么？”

  &1dquo;她妹妹精神不大正常。我想那应该是基因问题。”

  &1dquo;所以她在凶案之前，表现就不大正常了？”

  &1dquo;不是，”他承认，&1dquo;如果我知道她是那种人，我就不会追求———”他欲言又止，&1dquo;追求那种———关系了。”

  黑尔改变策略，&1dquo;你和奥莉芙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的双膝夹得更紧了。&1dquo;朋友。”

  &1dquo;多好的朋友？”

  克拉克叹了口气，&1dquo;现在谈这些又有什么用？都那么久了，而且罗伯也死了。”他的眼光移向窗户。

  &1dquo;当然有用。”黑尔斩钉截铁地说。

  &1dquo;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1dquo;你们有性关系吗？”

  &1dquo;有一阵子。”他把夹在两膝间的手抽出来，捂着脸。

  &1dquo;现在听起来好像很污秽，可是当时真的不是那么回事。你们必须了解我有多寂寞。天知道，那不是她的错，可是我太太一直没办法当我的伴侣。我们都晚婚，也没有子女，她的精神状况又不佳。我们结婚不到五年，我就变成她的特别看护，被困在家里，与她又根本没办法沟通。”他痛苦地咽了下口水，&1dquo;我惟一的朋友就是罗伯，你们也知道，他是个同性恋者。他和我一样，婚姻对他也是个枷锁，虽然我们的原因不同。”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梁。

  &1dquo;我们互相依赖，性关系只是从这种情谊中无意间衍生出来的结果。那对罗伯很重要，我则不当一回事，不过我得承认，当时———大约只持续了三或四个月———我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同性恋者。”

  &1dquo;然后你爱上了奥莉芙？”

  &1dquo;是的，”克拉克先生明快地回答，&1dquo;当然，她很像她父亲，聪明、敏感、很迷人，非常善解人意。她不像我太太，很少会要求我替她做什么。”他叹了口气。&1dquo;我这么形容她，与后来生的事似乎格格不入，可是她真的很好相处。”

  &1dquo;奥莉芙知道你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吗？”

  &1dquo;我没向她透露。她在很多方面都很天真。”

  &1dquo;罗伯也不知道你和奥莉芙间的事？”

  《女雕刻家》二十（2）

  &1dquo;不知道。”

  &1dquo;你这是在玩火，克拉克先生。”

  &1dquo;我是无心之过，警官。事情就是这么生了。我只能说，我在现自己对奥莉芙有意思后，便立刻停止与罗伯———”他思索着应该如何措辞，&1dquo;有亲密往来。不过我们仍然是朋友，绝交太残酷了。”

  &1dquo;狗屁！”黑尔义愤填膺地说，&1dquo;你只是不想被人觉。我猜你同时和他们交往，而且左右逢源，乐在其中。你竟然敢说你毫无责任！”

  &1dquo;我为什么要负责？”克拉克先生打起精神说，&1dquo;他们都没有提起过我。难道你认为，那件悲剧是我造成的？”

  罗莎轻蔑地笑了笑，&1dquo;难道你从没想过，罗伯·马丁在案后为什么都不再与你交谈？”

  &1dquo;我想他是伤心过度。”

  &1dquo;如果是你现你的情人勾引了你的女儿，我相信你所感受的应该不只是伤心。”她讽刺地说，&1dquo;克拉克先生，这件悲剧当然是你造成的，你自己也心里有数。可是，你宁可眼睁睁看着马丁全家都家破人亡了，也不肯挺身而出，以免危及自己。”

  &1dquo;那有什么不对？”他为自己辩驳，&1dquo;他们可以把我卷进去的，可是却没这么做。就算我挺身而出，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吉宛和琥珀一样不能复生。奥莉芙也一样得坐牢服刑。”他转向黑尔，&1dquo;我对和他们家人的交往觉得很懊悔，可如果是我和他们的关系造成了悲剧，我也真的没办法负责。我并没有从事任何不法行为。”

  黑尔再次望向窗外。&1dquo;你为什么要搬家，克拉克先生？是你自己决定的，还是你太太决定的？”

  克拉克先生又把双手夹在双膝间。&1dquo;是我们共同决定的。我们两人都觉得，住在那边很不好受。我们常看到鬼魂。换个环境似乎是惟一的理智选择。”

  &1dquo;你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你搬到了哪里？”